阮南乔的毕业旅行定在了西藏。到拉萨时,正好碰到有藏民在朝拜,他们神情庄重,目光虔诚。阮南乔跟着朝圣者们一步一步走到了大昭寺。在佛像前长跪,不断磕长头。心里所求的,也不过是希望那人能够平安。她在西藏停留了半个月,每天早上都能看到跋山涉水而来的朝拜者拿着佛珠,转着经筒,伴着清晨微弱的亮光,一步一叩首,走向自己心中的圣地。旅店的老板问她要不要去求一个平安符或者请串佛珠,阮南乔笑着说,“不用了,我已经求过
时间晃啊晃,一晃晃到了高考前夕。
阮今禾为了给妹妹助阵,特意从美国飞了回来。阮南乔表示,虽然很感动,但确实没必要。
阮今禾怕她紧张,想着法子逗她开心。拿着手机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跟前,“给你看个好东西。”
阮南乔正在进行最后的冲刺复习,不是很想搭理他,但又耐不住他一直在旁边晃悠,“你最好是有好东西。”
“当当当!”阮今禾献宝似的点开手机相册,里面全是各种极具异域风情的帅哥,“怎么样?这些都是经过我精挑细选的妹夫储备军,要钱有钱要颜有颜,你看上哪个就跟哥说,要是一下看上好几个也没问题,哥都能解决。”
阮南乔翻了个白眼,“无聊!”
阮今禾坚持不懈,“你再好好看看,说不定就能挑到喜欢的呢?或者你跟我说,你想要什么样的,哥都能给你弄来。”
“我想要什么样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?”
阮今禾愣了一下,拿上手机悻悻地走开了。
阮南乔放下书走到窗边,习惯性地往旁边一看,依旧是一片寂静。院子因为长时间没人打理,已经杂草丛生了。
她其实很想问阮今禾,你在美国遇到过陆璟宸吗?他还好吗?他还会回来吗?
但是她不敢。
只要她不问,她就有理由一直等下去。
阮南乔的高考很顺利,考完后的第二天,她正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看地理杂志,准备挑选一个地方来一场毕业旅行。恍惚间听到有人叫她,“乔乔。”
这个声音,她在梦里听到过无数次。
她转过头,看见了栅栏外站着的人。
“瘦了。”她在心里想。
今年的玫瑰花开得格外鲜艳,她摘下一朵,飞快地跑到他跟前,“哥哥,给你一朵花,我刚刚摘的。”
可是那人没接。
他说:“我刚好回来签个合同,就想着,来看看你。我十一点的飞机,马上就要走了。”
两个人静静地对视着。
片刻之后,陆璟宸拿出一串钥匙放进阮南乔手里,“这是那套公寓的钥匙,你去津大上学的话,住在那里会方便很多。”
“如果你回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个,那我不要。”阮南乔想把钥匙还回去,却被陆璟宸按住了。
她挣开他的手,往后退了一步,一字一句,“陆璟宸,你凭什么就认为我一定会去津大?这么多年,我一直跟在你身后,追啊追,生怕哪一步落下了,你就不等我了,不要我了。我跟你不一样,我一点都不聪明,也没什么斗志,我只想过简单的生活。可是为了你,我拼命地学,没日没夜地往前跑。我以为只要我够努力,我总有一天可以追上你。可是你呢,你有回头看过我吗?我现在觉得好累啊,我不想追了。”
陆璟宸轻轻地抱住她,声音轻柔,“对不起。”
她揪着他的衣角,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,“这是你的责任,对吗?”
陆璟宸没有回答,只是捧着她的脸,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吻了一下。
阮南乔以为自己会哭,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,她却异常的平静,“我知道了。”
也许是因为,早在他离开的那天晚上,她就已经做好了失去他的心理准备。
所以这一次,她先转身走了。
那朵玫瑰花,被丢弃在路边,也许很快就会被遗忘,没人会记得它也曾沁人心脾。
陆璟宸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。心口像是被人用针扎了,传来一阵又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,几乎让人窒息。
他知道,只要他开口说一句等我。阮南乔就一定会等他,不论多久。可他是一个胆小鬼,他不敢开口。他的小姑娘,还那么年轻,往后的日子还那么长,他不能用一个没有归期的约定困住她。她应该往前走,因为她值得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。
那一日,除了阮南乔,再没人知道陆璟宸回来过,也再没有人在阮南乔面前提起过他。
阮南乔的毕业旅行定在了西藏。到拉萨时,正好碰到有藏民在朝拜,他们神情庄重,目光虔诚。阮南乔跟着朝圣者们一步一步走到了大昭寺。在佛像前长跪,不断磕长头。心里所求的,也不过是希望那人能够平安。
她在西藏停留了半个月,每天早上都能看到跋山涉水而来的朝拜者拿着佛珠,转着经筒,伴着清晨微弱的亮光,一步一叩首,走向自己心中的圣地。
旅店的老板问她要不要去求一个平安符或者请串佛珠,阮南乔笑着说,“不用了,我已经求过了。”
阮南乔在高考分数出来后回到了津市。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报考津大,阮盛文甚至已经给她看好了津大附近的房子。可是阮南乔说,“我没报津大,我报了南大。”
饭桌上一片寂静,没人敢问她为什么。
最后还是阮南乔笑着打破了僵局,“津大那些专业都太费脑子了,我读不来。我现在的理想是,靠脸吃饭。要是我的脸不值钱了,我就名正言顺的躺在家里当米虫。”
阮今禾把筷子一摔,豪言壮语就出来了,“没问题!你哥我养你!”
阮盛文跟着点头,“南大也挺好的,挺好的。不比津大差。”
临睡前南沛盈来找阮南乔谈心。她正坐在窗边画画,画里的男孩手上拿着一朵玫瑰花,低垂着头靠在墙上。
知女莫若母,她知道阮南乔不开心,可是劝解的话到嘴边又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阮南乔伏在妈妈膝上,“妈妈,我知道的。我去南大不是为了逃避什么,我只是做了一个更适合自己的选择。他有他的责任要承担,我也有我的路要走。如果将来还能再遇到,我还是会很勇敢的告诉他,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。如果遇不上那也没关系,至少他让我成为了更好的自己。”
南沛盈抚摸着她的头发,一下又一下,“我的女儿长大了,妈妈很高兴。但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,爸爸妈妈都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,平平安安,快快乐乐。”
她起身抱了抱南沛盈,和她道谢,“谢谢妈妈。”
比起大多数人来说,她幸运太多了。
“以前我始终在后面追着你,以后我要的是,和你并肩同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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